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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赫】他们

经年之后,你正朽于喧嚣,我正老于世故。

 

赫敏丶格兰杰再见到德拉科丶马尔福是在战争之后的十九年,他们彼此送自己的孩子到霍格沃茨那个传奇地方。

这和年少赫敏想的结局一点都不一样,她一直以为他们可以排除万难,像所有童话故事的结局,幸福生活,唯有死亡才能把他们分开。

可是十九年,这十九年里,他们没有见面,只有偶尔例行公事般的问候,比起擦肩而过的陌路人还要多上几分疏离冷漠。

真是糟糕又失望,他们对彼此最后的回忆,她想,大概就只是这样了。

命运十字路口,他们最终是分道扬镳、背道而驰、再不回头。

 

德拉科丶马尔福再和赫敏丶格兰杰说话是在斯科皮和罗斯的婚礼上。

德拉科对自己的结局并不感到意外,战争的残忍几乎把他撕裂成碎片,一个破碎的他怎么能够拉上一个完美的她和他一起经历完全与她无关的万劫不复。

他似乎不会再疼痛了,毕竟如果日日夜夜都承受着痛苦,那么持续十九年,你也麻木到对多么强烈的痛苦都不自知了。

 

罗斯丶韦斯莱告诉赫敏她和斯科皮的恋爱关系以及年轻情侣都有的决心时,赫敏不由地愣住了。

一切的一切,斯科皮和罗斯之间的一切,都像极了他们当时的一切。

像极了当年的赫敏和德拉科。

想了想,也不算很奇怪的事情。赫敏听着罗斯害羞又兴奋地跟她分享恋爱中的点滴,仿佛想起什么有趣的往事一样笑了笑。

罗斯是孩子里最像她的,斯科皮......不要说,恐怕霍格沃茨的老教授一眼看到斯科皮都会觉得见到了十几年前的德拉科。

他们当年爱得痴缠,他们的孩子互相吸引好像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

“去吧,我亲爱的罗斯,大胆地向前走,”赫敏温和地笑,轻轻拍着罗斯的手背,轻声地说道:“大胆地去追求你觉得对的、幸福的人。”

看着温暖灯光下女儿幸福微笑的脸,赫敏只觉得眼底微湿,年少时候,她也像罗斯一样。她多希望年轻时候,在那么黑暗混沌的时候,她能有勇气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能有勇气让自己这么坚持下去。

年轻时候,说起年轻时候......赫敏突然从回忆中抽身而出,略带倦意的微微苦笑,老是想什么年轻时候,自己真是老了。

是老了,老于这二十多年的妥协、挣扎、后悔和世故。

赫敏看向窗外的夜,突然觉得心里难过起来。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德拉科几乎快要忘记美丽能有多动人的时候,他看到婚宴上挽起卷发、一席长裙的赫敏还是觉得呼吸一滞。

仿佛又成了当年舞会上的青涩少年。

斯科皮的伴郎是雨果,马尔福和韦斯莱两家坐在一桌。

不知道是谁故意,还是真的刚好,赫敏的右手边坐着荣恩,左手边却偏偏坐着德拉科。

好在两人都不是往日沉不住气的少年,都是如今职场上进退皆可的老手,彼此敷衍假笑。

赫敏好像知道自己心底里一直盘旋的难过到底是什么了,是悲哀,是越久越浓厚的悲哀。

悲哀他们之间不死却也无法鲜活的爱情,悲哀他们之间僵硬的假装,悲哀他们之间彼此的不甘却又懦弱地否认。

悲哀他们都假装不再爱彼此,却又克制不住地想念。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她是那么熟悉身侧的人,即使是过去了二十几年,她也一样熟悉。

她知道他的习惯,她知道他呼吸的节奏,她知道他一抬手就要伸向什么地方。

她熟悉他,就像她熟悉她自己一样。

可是现在他们却像两尊蜡像一样正襟危坐。

“高兴吗?”德拉科突然开口,也没说名字,但赫敏知道他是在问自己。

“当然高兴,马尔福先生,”她微笑着回答:“罗斯是我心爱的孩子啊!”她顿了顿,似乎是打定开玩笑的心思继续说:“只是罗斯大概要是马尔福家第一位血统不纯的巫师了,”她轻轻笑出了声:“她妈妈可是个泥巴种啊!”

“赫敏丶格兰杰,”德拉科轻轻念着她的全名,不像是在呼唤,像是咬牙切齿地诅咒,他的声音依旧轻微,只有两人能够听见:“二十几年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德拉科很多时候会痛恨如今的思虑盘算,即使这在很多人看来是成熟的标志,他还是更怀念年少时候的不管不顾。

如果他还像年轻时候一样肆意嚣张、无所畏惧,现在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他不顾忌那么多,不想那么多利弊是非,只想她,他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她了?

喧嚣。宴会的吵闹。看似快乐的细碎声响。

饶是对宴会已经习以为常的德拉科,此时只觉得头疼。

他抿了一口自己亲自为儿子选的红酒,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甘甜,就像水一样平淡无奇。他微微扯开精致紧扣的领结,一种从胸腔升腾而起的窒息感。

右手边的人在笑。嘴角的弧度,眉眼的清秀,笑声的清脆。他在克制自己,克制自己二十多年几乎成瘾的欲望。

一瞬间,德拉科想起很多很多,她的一颦一笑,她结实揍在自己脸上的一拳,她在战争中害怕却又不得不坚强起来的样子;他们的拥抱,他们的吻,他们的刀剑相向。

他不由地笑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好笑,觉得自己可笑。

他猛地灌下了半杯酒,把一边的阿斯托利亚吓了一跳。

他老了,他只有老了才会这么思念过去而不敢抓住现在,看着身边既成事实,只能无可奈何,饮鸩止渴。

是老了。老于这二十多年的无奈、悲喜、逝去和喧嚣。

 

“从我们结束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装一辈子。”赫敏举杯,德拉科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他那么熟悉她,他知道那一瞬间她表情的意义。

他看到了她脸上的落寞和悲伤。

悲伤。

“那我就陪你装一辈子。”德拉科轻声道。

又有谁不难过呢?德拉科笑了,所有翻腾而来的负面情绪被他平缓地压了下去。

“斯科皮能娶罗斯,我是非常高兴的,”德拉科指尖轻敲酒杯:“马尔福家本来早就要有以为血统不纯的巫师了。”

赫敏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得干净,掩饰过差点没忍住的泪水决堤。

德拉科看在眼里,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们没有再说过话,直到婚宴结束。

 

他们也没有再多来往,只是很从前一样例行公事的必须问候。却在旁人说起彼此境况时,忍不住认真留意,然后装作毫不在意。

他们很有默契的假装了一辈子,是啊,毕竟是他们互相承诺过的事情。

他们承诺了那么多一辈子的事情没有做到,好歹这一件要极力完成吧。

他们这一辈子,就这样老去,爱恨都已经凋零的年岁里,他们也老于喧嚣和世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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