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途

【新志】【柯哀】问心有愧

日本的夏天，热浪一波接着一波。

蝉无力地喧闹，人颓废地叫嚣。

远在美国的宫野志保却在这个时候，选择回日本。

离开美国时，只给博士打了电话。

“小哀啊，你终于要回来了！”事情结束了那么多年，她又成了宫野志保，他又成了工藤新一，博士却还是习惯她‘灰原哀’的名字。

“博士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按我走的时候留的时间表作息？”她极力想要表示出喜悦和兴奋，但是通过纤细的电话线传到那头的声音依旧是不咸不淡、没有起伏的冷漠。

毕竟那是不会存在的感情，太过分的表现更显得做作假装。

“诶.....人上了年纪.....所以你要快些回来帮我啊！”博士的搪塞，宫野志保早就料到了这个老小孩的不自觉。

听到亲切熟悉的声音，宫野志保还是不由地会心软，语气总是能够缓和下来，询问了一下孩子们的近况，表示自己很快就会到日本。

却独独没有问那个她应该最关心的人。

“啊呀，你会来刚好可以赶得上小兰的婚礼.....”博士却像是不知道一样絮絮叨叨。

“好了，博士，我要过安检了，不和你聊了。”宫野志保不动神色地打断了博士的滔滔不绝，略带匆忙地挂断了电话。

多么顺理成章，公主要嫁给英勇聪明的骑士了，她这种邪恶的女巫是注定要孤独终老的。

飞机起飞，隐约呼啸声响。宫野志保看着窗外大片大片的云朵和湛蓝得刺眼的天空，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觉得孤寂彻骨至深。

她从不否认自己的爱恨，也从不寄托希望在微不足道的感情上。因为她一直都有着过分的自知之明。

所以组织覆灭，他们彼此恢复正常、以成年人的身份互相面对的时候，她选择了远走高飞。

FBI的证人保护计划，她跟着赤井秀一和茱蒂老师离开日本，来了美国。

凭着她的脑子和几乎完美的学历，在美国研究院立足不是特别困难。

工作。独居。连一只逗趣的宠物都没有。她独自一人，和她一直以来一样。

至于为什么回日本。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心底深处有一种莫名其妙地妄、蠢蠢欲动的瘾、无法名状的欲，千百种陌生的感觉才催促她回到这个土地上来。

说不好是不是因为他，但她在还没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了他的婚讯。

挺好的，这才是故事应有的模样，这就是最美好的结局。她靠在玻璃窗上，突然想要不为人知地死去。

 

可以说，她回日本来，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偏偏下了飞机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我来接你。”他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在别人眼里两人自然地像是机场里常见的情侣。

她拿回自己的包，没有说话。

“博士说漏嘴了，我根据你的来电推断航班的，是不是很准？！”身边人开始絮叨，自卖自夸地想要逗她一笑：“侦探的智慧是可以用在生活各个地方的！”

她面无表情地加快脚步。

“我送你回公寓。”他不由分说地把她塞进他早就停在机场外的车。

熟练地停车、上楼、开门，明明是自己家却一下都没动过手的她冷冷地问了一句明显欢脱过度的某人：“你怎么有我公寓的钥匙？”

“.......”某人僵了一下，讪笑道：“偷偷配的。”

“回去吧。”她也不看他，动手整理着不少的行李。

“我今天就是专程来帮你搬家的。”他抢着拿过她手里的东西，讨好地笑道。

“那你的新娘要怎么办呢？”她直接放了手，他没料到，东西掉在地上，声音清脆得突兀。

“什么？”他愣了。

“博士告诉我了，你要结婚了吧！”她双手抱臂，没有看他，只是眯着眼看着晴朗得不像话的天：“恭喜你，得偿所愿。”

“我只是想来帮帮你，你一个人.....”他挠了挠头。

“你撇下新娘来帮我一个单身女子，被人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臂：“要是被她听见了，要伤心的。”

“咱们问心无愧，旁人言语，理他作甚！”他皱了皱眉，弯腰捡起东西。

她沉默了，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半晌抬头看着他——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他。

她看着他，轻轻笑了，一字一句说道：“若我问心有愧呢？”

 

夏天。机场的冷气吹干了工藤新一身上的汗，倒觉得粘腻不适。他不由地皱眉。

他从博士那里意外得知她要回来的消息，心里复杂。

高兴她的回来，恼怒她的隐瞒，又害怕她的避而不见。知道她独来独往的性子，只能提前来机场堵她。

还没看到熟悉的人，工藤新一不由有点烦躁，如果错过了，也许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不是没去美国找过她，可是她在证人保护计划之中，不想见他就有办法让他见不到她。他是实在拿这个智力手段和自己相当的女人没有办法。

现在她终于肯回日本了，机场是最好估计也是最后的机会了，他如果没有成功地堵到她，以这个女人的个性和能力，只会像水滴隐藏在大海里一样消失在城市里。

好的是，他成功堵到她了。

意料之中的扑克脸、就差没把‘快滚’挂在脸上的表情、倔强的样子。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样子。

毒舌。伶牙俐齿。能言善辩。

重逢不过几个小时，他算是把这个女人的非专业绝活领教了个遍。

但是他心甘情愿，只要他还能找到她，什么都好，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若是我问心有愧呢？”她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工藤新一觉得自己见到了世间最绚烂的烟火。

“你说什么？”他伸手把她抵在抢上，扣住她的下颔，看着她瞳孔蓦地放大，这个女人表情里的惊讶总是稍纵即逝，他当然要抓住机会了：“你问心有愧？”他温热的呼吸扫在她脸上。

    

     她承认自己是被吓了一跳，谁知道一个即将结婚并且一向以理性著称的男人会突然赶出这种事来。

     只怪自己太瘦弱，若能像小兰那样，自己早就一个过肩摔把这张好看又讨厌的脸甩开了。

     问心有愧。她当然问心有愧。她皱眉狠狠瞪了面前人一眼，这人简直是故意的，这样的姿势和距离，纵使她再心如止水也不自觉的心猿意马。

      “是又如何？”她咬着唇嘴硬，暗恨自己不争气地落了下风。

      “是的话就好办了，”他笑了一声，低头就吻了下来。

      宫野志保彻底懵了。

      等某人终于餍足了抬头，一把抱过呆若木鸡的她，才开始解释：“小兰是要结婚了，但是和新出医生，不是我。”

      想到怀里人的别扭和吃醋，工藤新一的心情突然愉悦了好几倍，取笑道：“让你不听博士说完就挂电话。”

      宫野志保反应过来，脸一下就红了，埋在他怀里不肯看他。

      “这下，你可以问心无愧了。”他揉着她的头，抱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