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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红】梨花落

之前说要封笔来着(明明知道是在骗自己)

老九门网剧有毒(微笑)

第一次写盗墓的同人文笔渣请见谅

P.S. 其中的戏文出自梅玖葆先生的《梨花颂》,没听过太多京剧只记得这个,不要太在意啦:)


 张启山感觉自己老了。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不再是那个沉着冷静的九门佛爷,不再是那个战场上的拼命三郎,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将军。

   眉宇间布满了皱纹,老年斑爬上脸庞,当年那双杀过鬼子、倒过斗的手已经无法控制的微颤。

   他只是一个日渐老去的普通人,住在国家分配的养老院里,无儿无女,只有住在隔壁的副官陪他捱过对于两个人来说都为数不多的光阴。

   当年的九门,到如今,散的散,老的老,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看着缓缓下沉的夕阳,断断续续的曲调从唇边溢出,坐在一边的副官侧耳细听,不由一惊。

   那旋律,他并不陌生,是当年二爷最常唱的《梨花颂》。

   佛爷准是又想起当年了。副官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年啊。

   “梨花开,春带雨。”张启山永远忘不了那悠长的唱腔,和那柔软的身段。

   九门,如今的九门。

   听说老九自当年就金盆洗手了,如今都快要抱孙子了。

   听说老八封了口,再不替人算命卜卦;一心教子,准备抽身。

  听说老七从当年的七姑娘成了如今北京的倒斗龙头霍仙姑。

  听说老六坟头的草已经有一人高了。

  听说老五安享晚年,养狗逗孙子。

  听说老四还在这行混,心狠手辣不减当年,

  听说老三收了算计,退了生意,守着儿嫂,隐居度日。

  听说老二……

  听说自当年九门重伤之后,老二洗尽铅华、关了梨园、遣了子弟、绝了唱腔。

  听说老二尽心尽力三子,然而红家绝学丝毫不提

  听说老九求了老二多年,老二才答应老九孙子出生后收做关门弟子,让红家手艺不至于断绝。

  听说老二不问世事,与九门众人也断绝联系。

  听说……

  他再没听说过什么了,二月红这辈子最恨的大概就是他了。

  “大佛爷,你明明可以救的,你为什么见死不救!”

   “这个女人不死,必有千千万万的百姓遭难,以一人之命得保我们的民族,这孽即使万死,我也得抗!”

“我张启山的全家都在这里,只要你答应我唱这一出戏,你要我全家的性命,都尽管拿去。张家子孙,给我统统跪下!”

“张启山,你疯了,你疯了啊! ”

他是疯了,他疯到这么多年,他可以忘记他杀过的所有人,他可以忘记他犯过的所有罪,他可以忘记他曾经放不下的所有。

但是他没有办法忘记他,他没有办法忘记那个在戏台上浅唱低语的戏子,他没办法忘记那个在斗里和他并肩作战的九门二爷,他没办法忘记那个跪在他门前、背着丫头的痴情之人。

他没办法忘记二月红。

二月红爱丫头深可刻骨,当年九门乃至长沙无人不知。

但是除了副官,大约是没有人知道,他张启山一直那么深的爱着一个人,一个无法宣之于口的人。

更早远的时光,丫头还没死,他们还是生死兄弟,他时常在无人的时候去梨园听他唱戏。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 道他君王情也痴。”

这段戏文,他不知听了多少遍,烂熟于心,时至今日,也无法忘怀。

但他再也见不到他了,见不到那个风流浅笑的男子了,只能在渐渐老去的年华里靠着这一首《梨花颂》,来回忆他们之间的爱恨。

那样绝决的爱恨,如同陈年的烈酒,灼烧得他不得不去回忆。

张启山看着天边渐沉的红日出神,却还是不停地哼着一样的曲调。

红日沉入地平线,夜色渐深。

副官只听见张启山反复低唱相同的两句戏文。

“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

此生,只为一人去啊。张启山闭上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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